“上岗证带了吗?请拿出来看看。”
2014年9月13日入职潍柴雷沃重工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潍柴雷沃”）的孙建飞很快拿出了他的上岗证书。证书显示，“经装配作业岗位培训合格考评合格，特发此证准予上岗。”
这一幕发生在7月20日的潍柴雷沃大马力车间，审查组专家正在对该公司进行工厂审查。
工厂审查组来到潍柴雷沃
为更好地贯彻落实《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关于农业机械产品“优机优补”的决策部署，推动《国务院关于加强质量认证体系建设促进全面质量管理的意见》关于“发挥自愿性认证‘拉高线’作用”的工作落实，农业农村部农业机械化管理司、农业农村部农业机械化总站积极推动出台了 200-220马力轮式拖拉机自愿性产品认证暨升级工厂审查的工作方案，并先行委托东方凯姆质量认证公司开展相关认证及工厂审查实施工作。为此，农业农村部农业机械化总站旗下认证机构东方凯姆于7月20日-22日对潍柴雷沃重工股份有限公司开展了工厂审查。
本次审查组以潍坊市农机研究所所长孙守民为组长，组员包括原农业农村部农业机械化总站副站长王桂显研究员，原山东省农业机械鉴定站站长孟凡记、副站长宋继忠，潍坊市产品质量检验所孙红云等专家。一个相同身份是，审查组人员都具备国家注册“高级检查员”或“检查员”资格。
在工厂审查之前的7月20日上午8点，审查组与农业机械化管理司政策规划处处长李伟、中国农业机械工业协会监事长李有吉组成的监督组一行进驻潍柴雷沃并召开了首次会议。潍柴雷沃副总经理、拖拉机研究院院长李正宇率领相关部门负责人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详细讲解了审查内容与相关注意事项，并对相关纪律进行了强调。李伟在会上详细阐明了进行工厂审查的必要性与重要性。孙守民组长按规定介绍了审核内容、程序和要求等。
这次工厂审查的内容很有代表性，涉及农机产品质量认证质量保证能力通用要求和13类必备生产检验设备条件，其中仅“整机及总成装配线”部分就涉及整机线、底盘线及部件装配件，吊装设备，压装设备；差速器总成、行星架总成、轮胎轮毂等定扭设备；核查定扭设备校准证书。而这些设备又要查其权属情况，如自有设备需要查验发票、租赁设备需要看合同与证明；要看设备的参数、适应性等状况，要查看设备的使用状态；企业需提供设备作业指导书、维护保养、使用记录，验证（测试）记录，操作人员岗位证书、社保证明等。
笔者作为监督组成员，也全程跟踪观察了审查组的工作。作为本次工厂审查组组长，工作中孙守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设备作业指导书、设备维护保养记录、变速箱装配检验卡、拖拉机总成每个部位的检查项目记录，孙守民都要一一核查与检验。在每一个环节得到满意的回复与答案后，再在审查记录表认真地记录上。在潍柴雷沃大拖车间人员的配合下，当天的工厂审查进行颇为顺利。
审查组并不好对付，很多环节非常较真，甚至也会让岗位人员“汗流浃背”。在潍柴雷沃宽敞的试车跑道边上，尽管下着细雨，王桂显高级审查员针对拖拉机制动距离的要求与精确性，询问了多位试车员，但前两位解释得并不是很清楚，有些说法还相互矛盾，直到最后找来了试车场的一位负责人，方讲明了档位、油门与刹车距离之间的关系，王桂显才让该处审查通过。在后来会议上，王桂显就此环节专门建议公司在作业指导书上要进一步写清楚、更加规范，不要让人员产生理解上的偏差。
值得一提的是，为使本次审查工作经得起“当场检验”和“后期考验”，工作中全程录像留痕。无论是审查方还是被审查方，都要准备接受全行业监督。
经过两天半高强度紧张的工作，在潍柴雷沃的密切配合下，审查组圆满结束了现场审查工作，并于7月22日中午进行了末次会议，每位审查组成员均作了发言。经现场对 M2204-RA型轮式拖拉机进行了一致性检查，对其它四个型号产品技术参数表进行了确认，查看了生产现场，审查了相关文件，审查后形成以下意见：审查计划执行无变更，审查范围无更改；企业营业执照法人变更，变更有效；初次认证无违规使用标志；产品一致性符合要求，安全关键件等未发生变更。在关键件的控制情况方面，加强生产过程控制和合格认证标志控制。必备的生产及检验设备情况：13类生产设备、检测设备满足生产、检验的要求。经过审查组一致意见，最后开具的报告单是严重不符合项 0项，一般不符合项2 项。
可以说，本次工厂审查对企业生产条件的13类设备资质要求，只有日常管理比较细致、管理制度比较齐全、工艺设备达标到位的企业方能通过。这就等于为下一步实施“优机优补”设定了行业公认的基础条件。从另一角度看，这也从制造和检测两个层面为产品质量达标提供了硬件保障，有利于保护购买者的合法权益。
新形势新要求 工厂审查重要且必要
众所周知，以质量保证能力为核心的工厂条件审查一直是农机产品认证制度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国际通行做法，并不是我们自行提出和增加的。2018年国务院印发了两个重要的文件，即《国务院关于加强质量认证体系建设促进全面质量管理的意见》（国发〔2018〕3号）和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农业机械化和农机装备产业转型升级的指导意见》（国发〔2018〕42号），在这两个重要文件里面都提出了“扩大自愿性产品认证和加快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明确要求，因此推动工厂审查落地并采信结果，首先是落实这两个文件的要求。
去年以来，我国农业机械化发展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是我国制造业的补短板将农机作为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很多工程机械领域知名企业纷纷进军农机领域，与已有农机重点企业一块推进农机装备的质量提升和技术进步。二是去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上，在耕地和种子“两个要害”后面增加了“提高农机装备水平”，将其共同作为提高农业综合生产能力的重要举措。三是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提升农机装备研发应用水平”，并以很大的分量进行了阐述，其中明确提出要“完善农机性能评价机制，推进补贴机具有进有出、优机优补”，此外还明确提出“要开展农机研发制造推广应用一体化试点”。全国农业农村厅局长会议认真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精神，强调要“切实打牢种子耕地农机基础”，将农机的重要性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适应新的发展形势，农机化主管部门必然在工作方式方法也要与时俱进，为现代农业和国家粮食安全提供更好的支撑。业内人士普遍认为，在当前农机化外围形势跟以前有很大变化的背景下，农机工厂条件的审核必将成为支撑农机购置与应用补贴政策实施的一个创新性的举措，也成为文件规定中优机优补的前提要件。
不过，本次工厂审查这项工作并不是匆忙上马，而是已经精心准备了一年多时间。2021年，在农机化司相关处室的组织下，依托农业机械化总站相关业务处室，通过多次论证，在原来工厂条件认证的基础上进行了优化版本，最终选择13类设备开展工厂审查。期间，得到了中国农业机械工业协会、中国农业机械流通协会、中国农机化协会和重点农机企业等单位的大力支持，还主动征求和充分吸收了赵剡水等全国人大代表的意见建议。今年进行的工厂条件审查的时机已比较成熟，故第一批选了6家国内拖拉机龙头企业进行试点。农机化司相关处室负责人表示，第一批企业审查工作结束以后，将总结经验，进一步完善工厂审查实施方案，适时启动第二批工厂条件审核。
从目前的形势看，一些地区积极响应，已经建立了采信工厂审查结果的工作机制。江苏、上海、安徽、浙江4省市农业农村部门联合开展的长三角区域一体化投档工作中明确提出，动力换档档次轮式拖拉机应通过承担中央财政农机购置与应用补贴机具资质采信农机产品认证工作的认证机构开展的以质量保障能力为核心的工厂条件审核，并取得审查报告。一次投档，区域共享，等于给工厂条件好的企业以更便捷、更优质的服务。西藏自治区明确提出，自2022年9月份开始，参与轮式拖拉机累加补贴的企业应当通过工厂条件审核，以更严格的要求进一步保障农牧民买到好用耐用的农机产品。
为推进相关认证工厂审查工作科学、公正、规范开展，根据农机化司有关补贴采信认证结果工作监督要求，审查还创新性地引入了“双监督”机制。如前文所述，本次在潍柴雷沃进行的工厂审查中，李有吉代表农机生产企业、李伟代表补贴政策实施部门进行了全程跟组监督，这已成为每次工厂审查必备的制度性安排。
推进转型升级 龙头企业一致欢迎
越是技术领先、质量可靠、服务到位的企业，越希望进行工厂审查，以此将自己生产的好产品从市场中脱颖而出。
据了解，本次同期接受工厂审查的另一家企业常州东风农机有限公司，也是一家专业化的、市场销售量位于行业第一方阵的重点企业。此前，中国一拖、沃得农机、常发农装、山东五征等重点拖拉机（农机）制造企业已经申请并接受了北京东方凯姆质量认证有限公司的工厂审查并获得通过。
潍柴雷沃陪同审查的产品认证部业务经理刘玉述告诉笔者，通过专家组的审查，近身感觉到审查组成员本着对行业负责、对自己负责的态度，工作作风认真细致，对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通过此次条件审查，既对公司在业内领先的工厂条件更具有信心，同时审查组在工作中提出的系列好建议，有利于公司在下一步工作中进一步予以提升改善。“作为国内拖拉机行业的重点企业，我们要认识到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有责任有义务带动国内拖拉机行业产品技术与质量达到更高层次。”
上述接受工厂审查的国内拖拉机一线代表性企业，尽管今年各地轮式拖拉机补贴额有所下调，但是这些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却得到提升，这也印证了好产品、好服务一定会赢得好市场，政策要做的就是提出方向性的引导，提供公平竞争的环境。因此在此轮工厂审查工作中，有实力的优秀企业报名非常踊跃，一方面是这些企业对自身软硬件条件的自信，另一方面这些企业对于市场优胜劣汰的渴望与欢迎。很多人认为，补贴产品应当有必要的前置条件和严格的审核把关，这样才有利于落后产能的出清。从大的层面来说，有利于我国农机工业与农机化的转型升级，有利于我国农机龙头企业抢占全球农机高端价值链。
沃得农机一位领导表示，关于此次工厂审查是非常有必要的，针对于农业农村部之前对于轮式拖拉机制定了K值相关要求，为的就是抑制“大马拉小车”的现象，保护重点农机生产企业的利益，就目前来看的确起到了阶段性的限制作用，但长远作用有待评估。“为此农机化司、农机化总站推出了工厂审查，实行优机优补，我企业绝对支持。在此次工厂条件审核老师工作认真负责，对于规范文件里的审核项目仔细检阅，并提出整改意见，我企业非常感谢此次老师们的工作指导。”
东风农机副总经理许国明告诉记者，本次来东风农机的6位审核组专家和3位监督组成员的专业性、敬业精神受到公司上下的一致肯定和赞扬，审核组在审核过程中提出了很多提升建议，监督组全程监督，保证了审核的公正性。他认为，大马力轮式拖拉机工厂条件审核是规范行业发展，推动企业不断提升企业创新和产品开发能力，促进农机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有效措施。本次审核的内容和接下来的升级版的审核内容与公司的发展战略高度契合。东风作为拖拉机的重点企业，将以此为契机，对资源和能力进行梳理，不断完善提升，提升综合能力。
以质量保证能力为核心的工厂条件审核既是一种政策实施的需要，也同时是引导农机企业提高制造水平和检测水平，提高产品质量、保障农民利益之需。由于工厂审查本身对农机企业的促进作用，协会、人大代表和重点企业均表示欢迎。
笔者采访了解到，另有几家国内知名企业如悍沃农业装备、英轩重工和在华外资企业如洋马农机、久保田、凯斯纽荷兰等也纷纷表示，农机购置与应用补贴政策正在向优机优补迈进，而工厂审查是现阶段合适的前置条件。背后也体现出这些企业对自身软硬件生产条件的自信。
事实上，农机购置与应用补贴政策的初衷就是加强先进适用、技术成熟、安全可靠、节能环保、服务周到的产品的推广普及。近年来，农业农村部农业机械化管理司和农机化总站在政策调整完善方面也在不断朝着这方面努力。这次对国内龙头企业进行工厂审查，也是对政策目标的进一步落实的有效举措。
全程跟踪监督的中国农业机械工业协会监事长李有吉也是一位拖拉机行业的资深专家，曾长期担任中国一拖和爱科（中国）的高层领导，拥有丰富的拖拉机制造与管理经验。他感受到，本次审查工作中，审查组工作非常认真，严格按认证规则要求检查每一处细节。李有吉表示，拖拉机产品是高科技产品，拖拉机企业是重资产企业，工厂条件审核这项工作很有意义，对国产200马力以上拖拉机缩小与世界先进水平差距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同时对农机工业转型升级，强基础、补短板将会起到越来越大的促进意义。
据了解，以质量保证能力为核心的生产与检测设备审核只是工厂条件的1.0版本，农机化司和农机化总站相关处室已联合协会、重点企业启动了售后服务能力通用要求的制定工作，力求将零部件保障能力和维修服务水平作为工厂条件的2.0版本，下步产销企业信息化管理要求或将成为工厂条件的3.0版本。
后记：每位从事农机工作的同行，都希望农机行业发展得越来越好，都坚信农机行业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农机化和农机工业高质量发展，每个业内人都责无旁贷。让我们从工厂条件审核这些基础性工作做起，往深里走、往实里做、往细里抓，持之以恒，久久为功，共同为行业发展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